青島警界曾經的“貓鼠游戲”

　　紅黑交織的現象，在青島警界并非首次出現。早在10年前，青島市公安局原局長萬國忠就曾因涉嫌為當地“黃、賭”犯罪活動提供保護接受審查，后在被帶離青島接受雙規期間畏罪自殺。據知情者透露，其遺書至今尚未公開。對相關事件跟蹤采訪的《焦點訪談》記者周墨在題為“抓不著人更是新聞”的采訪手記中對此有詳細記錄。該文后被輯入《見證〈焦點訪談〉》一書中。

　　周墨在采訪手記中回憶，2000年6月30日，國務院辦公廳部署了7、8、9月在全國開展加強娛樂服務場所管理，嚴厲打擊賣淫、嫖娼、賭博等社會丑惡現象的專項行動。公安部治安局根據群眾舉報，已在青島幾家娛樂場所進行了暗訪，拍有錄像，希望焦點訪談欄目組同去青島，采訪查處行動。

　　6月29日20時，在到達青島后，工作組向時任青島市公安局局長的萬國忠宣讀公安部查處令，限令當天晚上零點前，必須清查暗訪中發現問題的7家娛樂場所。查處行動時間定為22時半。

　　令人感到蹊蹺的是，時間已過23點，干警越聚越多，“但不知是為什么，始終按兵不動，23點半都過了，行動人員大隊人馬終于出發。400多名警察分成了七個小組，同時行動。”

　　“記者和公安部的同志一起，先跟一組行動人員去青島麗晶大酒店，這是青島市的一家五星級大酒店，也是暗訪中發現問題最為嚴重的地方。到達現場，干警們沖向原為酒店二樓倉庫的賭場。十幾名干警用力拽開緊閉的房門，大門打開之后卻是空空蕩蕩，空無一人，然而紅色的地毯上，賭桌印痕清晰可見。”

　　“接著記者又隨干警趕往位于青島市華陽路的工貿賓館夢都夜總會，在現場，除了能看到一些來不及收拾的賭具外，賭博活動的組織者，參賭人員也是無影無蹤。”

　　“零點時分，記者又跟隨干警趕往青島市另一處公安部暗訪人員暗訪過的場所——大富豪夜總會，這里整個就沒有什么演出活動，賭博的器材也沒有搜查到。”

　　“6月29號凌晨二點多鐘，整個查處行動結束，結果是七個場所一個賭徒沒見到，一分賭資沒查獲，一個嫖客沒抓著。”

　　焦點訪談欄目的記者并未放棄這些明顯與暗訪錄像不符的細節，剪輯成節目后順利播出，并引起尉健行和羅干的高度重視，兩位領導不僅作出批示，并在播出當天調走帶子。

　　根據中央領導同志的批示，公安部責成山東省公安廳組成調查組，對此進行徹查。當年7月29日，萬國忠向青島市委提交辭呈；8月9日，青島市第十二屆人大常委會第20次會議通過表決，免去萬國忠青島市公安局局長的職務，同時任命青島市委常委、政法委書記魏景瑞擔任公安局長一職。

　　當年，在這期《焦點訪談》節目播出后，中國青年報曾派記者立即趕赴青島，對此事進行了追蹤調查和暗訪。據這位記者回憶，當時被查的娛樂場所雖已恢復表面平靜，但坊間各種猜測依然不斷，此事對當時的青島警界內部就已造成極大震動。中國青年報率先刊發萬國忠提交辭呈及自殺的報道，引發社會強烈反響。

　　經查，萬國忠在公安系統的兒子多次收取娛樂場所保護費，其下屬四方區公安分局副局長劉偉在統一掃黃行動中故意泄密，導致清查行動受挫。此后，萬國忠本人在雙規期間自殺，其他相關責任人均受到法律嚴懲。

　　中國青年報記者了解到，萬國忠涉案與聶磊并無關系。彼時的聶磊羽翼未豐，尚處壯大階段。

　　萬國忠之后，短短10年間，青島市公安局換了4任局長。9月30日，微博上就有消息稱，青島市公安局原局長王永利被“雙規”。有知情人士也向記者透露，王永利目前在外地接受“雙規”。不過，此前山東省公安廳相關負責人在接受媒體采訪時，曾對王永利被“雙規”的傳聞予以否認。（邢婷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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